樓下的老太婆

tonytam

我住在一棟屬於比較廉價的公寓，是去年年尾才搬進來的。這裡環境比較雜也挺髒的，常常會有混混坐在樓梯間抽煙聊天，電梯也被塗鴉得亂七八糟的，有時還甚至有人在裡面小便。反正我是很後悔搬過來住，但為了住得離公司比較近省油錢，所以沒別的選擇。

我住的那棟公寓樓下，經常會有一個奇怪的老太婆，穿著破破爛爛的，拖著一架菜籃子，坐在電梯旁邊的石凳自言自語，而且每次都只有在大概十二點到一點之間才會看到她。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，還以為我見鬼了，那時我在等電梯，剛好有個男生也在等電梯，他看我一臉疑惑，就跟我說那個老太婆是有點神經病的，不用太在意。

, ~, ?0 P2 h+ W  Y9 @0 J5 O/ V 我工作經常會加班，很多時候回到家都是十二點左右的，而幾乎每一次等電梯時都會看到她，所以到後來都已經習慣，不把她當一回事了。直到有一次，我走進電梯的時候，她也跟著我一起走進來了。
但她進來之後沒有按任何樓層，我就問她住幾樓，但她沒理我，於是我也不管她了。誰知去到我住的樓層三樓的時候，她跟著我走出電梯了。我那時想，應該是她剛好也住三樓吧，但走著走著，我發現她一直都在我身後跟著。我走到我家門前要開門了，她也停下來，站在我旁邊看著我。
/ h, C+ x9 G7 J- k) A8 v, X
我就問她為什麼要跟著我，但她還是沒給我任何回應，就只是站在那裡盯著我家門的鎖頭看，好像在催促我快開門。我那時就覺得有點煩，就一直試著要把她趕走，但她就是賴在那不說話也不走。於是我決定用最快的速度開門進去之後，再快速的把門關上。

: Z2 p( ]# u$ \ 但是進到家裡還把門關上之後，她還是在門外不肯離開。我心想她應該過一陣子就會自己走掉吧，況且一個老太婆也應該不至於有能力把門撞開吧，所以就不理她了。結果我洗好澡、吃完面之後，她還是站在那裡。我看她一個老太婆這樣子也太可憐了，就隔著窗口問她到底什麼事。

, {7 S( A/ p. H) L 我一直問了好久，她才終於肯跟我說話了，她說她有很重要的東西在我的家裡，想要進去拿。我就覺得奇怪了，這是我家啊，哪會有她的東西。問了她，她竟說那東西不是她的，是站在她旁邊那一位的。但我從窗口看出去，只有她一人在外面站著。我那時只是覺得她神經病亂說話。

後來我一直說我家裡不可能有她的東西，但她還是一直在外面叫我開門啦，開門啦的，我就不耐煩了，問她那東西在哪裡，我去找找看就是了。
* S! R, ^+ t4 H+ M
+ {0 t# @4 I7 V/ I 她那時看了看她左邊一下，然後說是在廁所馬桶那個水槽後面那邊。我去看一下，那縫隙裡竟然夾著了一個紅包，而且還是被塞得滿滿的，當下我整個人就一頭霧水。我把那紅包交給她之後，她面帶笑容跟我說幾聲謝謝，我問她怎麼會這樣，她也就只說是不小心留下來的然後就離開了。
4 `1 D/ [$ G# J( y! W: r
隔天我房東就打電話給我，一直問說我家裡有沒有什麼地方需要修理或是要找人來看一下的。我說都沒什麼問題，但他還是一直問，我就覺得既然那麼熱心，就說牆壁的油漆有點舊了，粉刷一下也不錯。他很有效率的不到半小時就帶著油漆到我家來了，我那時就知道一定是有什麼其他原因的，不然怎麼會那麼殷勤，於是就一直追問他。

他後來才終於說出原因。原來是早上的時候有個老太婆打電話給他，叫他去公寓的樓下找她，說有重要的東西要交給他。結果一見面那老太婆就給他一個紅包，然後說是他過世的母親叫她交給他的，是之前留在家裡沒被找到的私房錢。
1 M) W4 x2 e# L6 ~2 V1 A+ l6 ?
! o% F" P) w: F 我那時才知道原來我現在住的地方，是房東的母親去世之後才出租的，以前都是他母親一個人住的。而房東那麼殷勤的上門服務，其實是為了要找看看房子裡還有沒有其他地方藏著私房錢。但後來他找遍了整間房都沒找到啦。

& }" K5 S% g, f8 V/ e
. i3 @4 p5 O7 c2 }7 `