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海玉弓緣別記 【完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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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南來是西藏薩迦宣慰使陳定基的兒子陳天宇的書僮，陳定基被貶到西藏十
多年，後來因爲迎接金本巴瓶有功，得一位在朝爲官的親家求皇上特赦，準他回
京複禦史原職，他見官場險惡，回京做了兩年禦史，便告老回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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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q- H1 d+ ~% _! D! x# K　　他的家在離蘇州五六十裏的一處名叫「木渎」的鄉下，面臨太湖，風景極美。
江南因爲那次替主人帶信入京，奔跑有功，陳定基認他做義子，早已不是書僮了。
, w1 i' ?& A0 i0 x; `4 a不過因爲它是書僮出身，毫無架子，跟主人回鄉，至今不過兩月，便和鄉下的孩
3 U# Q6 x+ k/ Y+ u. g子混得挺熟。

　　這時江南一面笑，一面把大把的糖果分給孩子，問道：「怎麽樣，我這個江
南也不錯吧？」

　　孩子們不再嘲笑他了，歡呼道：「江南真好！江南真好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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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江南忽道：「喂，你們這村子裏，有沒有一個歡喜吹胡笳的姑娘？」

, `: ~% E' f, g' W+ r5 |8 _　　江南這一問又把孩子們逗得樂了，幾個較大的孩子伸手指刮臉孔羞他道：
「嘻嘻，江南哥在想大姑娘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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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~% G; N9 c' r1 n5 w& r, N　　江南道：「胡說八道，喂，喂，我是說正經的，誰告訴我，我明兒到蘇州去
6 ]( n4 `/ T( Z/ K& q買一個銅陀螺送給他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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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{- v1 [2 i; c) n# C0 K　　孩子們垂涎欲滴，但他們對江南的問題顯是十分迷惑，紛紛問道：「什麽叫
做胡笳，胡笳是怎麽樣子的？」

4 P2 R% u' h5 A$ m0 @　　江南用手比劃道：「是用很長的蘆葉卷成的吹管，吹起來可以發出很尖銳的
聲音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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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^% L4 q7 L$ Y0 H3 y0 C　　孩子們又紛紛問道：「那蘆葉是怎麽樣子的？」「吹起來好玩嗎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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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哈，哈，這怪東西我們可沒見過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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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胡笳是塞外胡人的一種樂器，江南的孩子哪裏見過，江南怎樣說他們也不明
白，不過喜歡吹笛的，喜歡吹箫的姑娘，他們倒數出一大堆，把江南弄得又好氣，
3 b0 h# o/ g; Y0 \: o) {又好笑，心道：「奇怪，就算我聽錯了，公子也不會聽錯，昨夜裏我們明明聽得
那酷似胡笳的樂聲！」

　　忽然一陣嗚咽的樂聲遠遠飄來，有如三峽猿啼，鲛入夜泣，聲音尖銳而又淒
厲，連孩子們也聽得清清楚楚了，江南心頭一震，他自小在塞外聽慣了那胡笳的
聲音，絕不會錯，急忙擺脫了孩子們的糾纏，向胡笳聲來處的那一面山坡奔去，
0 J7 R- g8 T- z  B只見山坡下兩騎快馬奔來。

　　孩子們在他背後叫道：「江南哥，別去惹他們，他們是王老虎的打手。」

　　江南到此將近兩月，知道這個王老虎乃是吳縣一霸，還是一個什麽幫會的香
' S: j- z; w8 G1 s7 `8 N' N主，但江南正是一個喜歡鬧事的人，他根本就未曾把王老虎放在眼內，更何懼他
的兩個打手，即算毫不相幹，給他知道是王老虎的打手，他大約也要去撩撥一下
/ u+ L' x9 P2 l& u- ^4 s子的，何況他現在已瞧見了這兩個打手騎馬去追的正是那個吹胡笳的姑娘。

% J! F$ R8 |( B' J4 v/ o$ u+ Z　　蘇州一帶的山丘在江南眼中不過是同土饅頭一般，他提一口氣，疾奔而下，
轉瞬便到山腳，但但他這時想的卻不是怎樣去對付那兩個打手，而是在奇怪哪裏
/ }9 _* X) r8 j% T! I來的一個吹胡笳的姑娘？地想起昨晚三更時分，陳天宇和他談起薩迦的往事，談
輿正濃，大家都沒有睡意，他們正談到瘋丐金世遺的的時候，忽然隱隱約約聽到
) V0 u3 b8 C4 z: s' i& E5 `一陣笳聲，僅僅片刻，便消失了。

　　當時江南疑神疑鬼，還以爲是金世遺來了，但陳天宇精於音律，他說這胡笳
之聲淒厲怨郁，吹這胡笳的十九是個女子，不會是金世遺遺。江南當時便要跑出
去看，陳天宇因爲怕驚動父親，將他勸止。因此江南今日一清早便出來打聽，如
今見看了，果然是個姑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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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D# H# _( a( V5 g8 s　　可是這姑娘的面上罩看黑紗，江南看不見她的面容，越想越覺奇怪。江南跑
+ R) @+ ~6 f$ p8 ^到山腳的時候，那兩騎馬正巧追上了這個姑娘。就在江南面前掠過，馬上一個打
手，忽然發出擰笑，飛出一條鋼抓，呼的一聲，向那個面罩黑紗的姑娘抓去！

! [/ S$ q4 k  M　　那名打手飛出鋼抓，滿以爲一抓便可以將這少女抓翻，就在這一瞬間，忽聽
' i; i6 z% g0 v得有人嘻嘻一笑，那名打手正自用力一扯，忽然手掌痛如刀割，一跤跌下馬來，
9 V5 u0 E! i6 R1 M原來是江南以靈巧的身法，接過了他的鋼抓，卻將鋼索纏到樹上去了。

　　另一名打手，見狀大驚，急忙下馬，將同伴扶起，跌倒的那名打手哇哇大叫，
江南笑道：「你自跌倒，關我屁事，誰叫你抓那大樹，大樹跟你有什麽仇？哼，
哼，你罵誰啊！」

7 R8 i3 b7 P1 h, O　　另一名打手較爲慎重，止住了同伴，問江南道：「喂，你是哪條線上的朋友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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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江南搖頭晃腦的說道：「我從不認識你們，誰跟你有錢銀往來？怎麽說我和
) O% P: f# A2 ]) |4 o你們是錢銀上的朋友？」

　　他裝呆扮傻，故意將「線上」念爲「錢上」，胡纏一氣，扯到錢銀上來了。

　　那打手沈聲喝道：「你這小子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？你知不知道我們是海洋
幫王香主的手下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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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江南道：「不知道啊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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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那打手道：「那你懂不懂江湖規矩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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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這外路女子來曆不明，王香主要拿她審問，你爲什麽攔阻？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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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江南道：「這倒奇了，香主是什麽東西？是和知府一樣大的大官麽？我可見
+ C6 Y! o+ ?& q過不少官兒，就沒聽說有香主這樣的官，更沒聽說過因爲來曆不明，就可以將人
抓來審問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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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Q4 @, U3 {; k　　那打手「哼」了一聲，道：「你是哪裏來的混賬東西？」

. ]+ r. w5 i0 |% c2 o　　江南道：「我也是外路來的，你們的香主要不要審問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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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剛才跌倒的那個打手勃然大怒，招呼他的同伴道：「這小子分明是有意戲弄
咱們，不給他吃點苦頭，他也不知道厲害，別和他多說廢話了，並肩子上啊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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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J1 S5 ]6 b% p# m# t' r　　江南叫道：「你一來就罵我混賬，再來又罵我小子，大丈夫一忍不能再忍，
看－巴－掌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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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S3 Q! |( L/ j　　「看巴掌」三字，他用京戲的道白念出，身體隨之晃動，搖曳生姿，逗得在
- V; w$ R5 K7 }( `( v山坡上看熱鬧的孩子都哈哈笑了那兩名大漢可是氣得七竅生煙，一個揮拳擊他面
門，一個伸手抓他臂膊，兩個人都沒有沾看，但聽得那「掌」字一出。緊接看披
啪兩聲，清脆之極，兩個打手果然都捱了江南的一記耳光。

　　那兩個打手敢情是被打得昏了，到了此刻，本來他們已應該知道江南的本領
比他們高出何止十倍，也們兀是不知進退，一左一右，沖看江南的影子又是雙拳
  H1 J6 N8 {5 G齊發，江南輕輕將他們的衣角一扯，但聽得「撲通」「撲通」的重拳擊肉之聲，
響了好幾下，原來是各自打在同伴身上，昏頭昏腦，都把對方當作敵人，打了七
* x7 `0 S4 z+ D+ P2 }八下才知道。

3 o+ {4 h1 ^" c0 k9 @　　江南嘻嘻笑道：「你們自己打傷自己，諸位小朋友都是見證。可怪不得我！」

$ H7 Q5 S2 F) E" A5 X* t　　那兩條大漢給打得面青唇腫，腰酸骨痛，目定口呆。江南道：「你們還豎眉
; @% k4 y0 K6 N; }, }! A7 E' k毛、瞪眼睛做什麽？敢情定打得未過瘾，還要和我再打一場麽？」蓦然他睜眼一
& J5 `: }+ o4 M. y% Q# X2 G瞪，兩名打手嚇得屁滾尿流，慌忙逃走。就在這時，忽聽得一陣哈哈的笑聲！

: t% D4 a3 q) E5 f3 f/ {" h& r# q　　江南回頭一看，只見路口一大堆人，個個帶看兵器，江南方自一愕，只道是
) T. x0 }) ]- [! `9 i9 A& S那個什麽海洋幫的救兵來了，卻見那爲首的漢子跨上一步，拱手說道：「少年英
  e& `0 ~2 }0 _- B8 I9 b俠，可佩可羨！」

　　江南從未曾被人這樣捧過，聽他那麽一叫，樂得心花大開，嘻嘻笑道：「我
+ G5 @9 e, z. A6 f+ C  e" o算得什麽俠客，像我們的公子和他的那幾位朋友才是當世的大俠呢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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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Z: z* A, {) X5 c4 l+ I9 M5 b1 F　　那漢子側一側頭，好像想什麽事情似的，忽地又對江南拱手說道：「失敬，
失敬！你先別說，且待我猜猜你的公子是誰？哈，我猜著了，一定是陳天宇！你
- v/ e" I) G! ]的名字叫做江南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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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^# R8 \, m( i+ T) ]# j% S: H& ^　　江南樂道：「一點不錯，你怎麽知道的？」

　　那漢子道：「我和你們的公子乃是多年的老朋友了，怎能不知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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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?' {8 R5 K* ?5 l4 Z& v9 i　　頓了一頓，又道：「陳公子那幾位朋友和我們也相識的，其中一位和我們交
3 ]% v4 c% K0 O9 m  e! N! ]情最深的叫唐經天。」

0 h" W& C9 }8 D' F* Y& M  _　　江南道：「對，對，唐大俠和我們的公子是最要好的了，簡直比兄弟遠親，
6 b2 f# r3 K, ~- g! Q- L5 Z  F4 q, j哈，想不到他也是你們的好朋友，喂，還有一個金世遺你們知道嗎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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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那個漢子道：「嗯，金世遺？呀，不錯，不錯，見過幾次面的。」

　　江南急忙問道：「你們最後那次見面是在什麽時候？」

/ p1 n( @6 n2 D* Z8 G# v+ o, ~　　那漢子道：「就在念青唐古拉山的山腳，我們去拜會唐經天，剛好在那裏碰
到他，後來我們就到江南來了，大約是半年以前的事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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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江南大喜道：「那麽說，金世遺沒有死呀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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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e) y, l: d! v: G　　那漢子道：「金世遺年紀雖大了一點，精神還是很好呀，我看他最少還可以
再活十年，怎麽會死？」

/ w, W- R6 A6 g* O: t+ O# F0 ?　　江南怔了一怔，心道：「金世遺和我們的公子差不了幾歲，怎麽說他年紀大
! M0 g' m2 Q2 a9 U3 T; O" [了？」

* ?; M4 x& Y0 ~　　但他畢竟心地純真，疑雲一起，便即自己開解道：「是了，金世遺最喜變容
易貌；他還假扮過大麻瘋呢，裝做一個老頭兒的模樣出現，也不稀奇。可是這一
班人自稱是公子的朋友，我卻怎麽一個也不認得？」

　　那漢子似是知道他的心思，唠唠叨叨的說道：「那年，陳公子去迎接金本巴
瓶，我們曾助他一臂之力，算來有六七年啦！」

　　江南道：「那次可惜公子沒有帶我去，聽說熱鬧極了，四方的奇人異士到了
& V9 r7 c4 \5 {; {5 e/ n# m2 q不知多少。原來你們是這樣和我們的公子結交的，怪不得我不認識你們。」

　　仔細一看，那一班人高高矮矮，共有十三個之多，個個都是滿面風塵，瞧那
服飾，也像是塞外來的。

& R- C2 S) M9 m　　江南的疑心去了一半，那爲首的漢子說道：「你不認識我們，我們卻已聽到
/ e& @0 }% d* z  c" {0 K你的大名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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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江南樂得嘻嘻笑道：「是麽？那一定是我們的公子提起的了，他就愛誇贊我。」

　　那漢子道：「不錯，陳公子說你是位最得力的書僮，又聰明，又伶俐，又懂
) a  O2 \, @/ l1 Z' s) Y) V7 U得辦事，真是十全十美：」

( D, I$ p: i9 t6 W" r- I　　江南吃他一捧，好像飲了一壺美酒，飄飄然的醉倒雲端，說道：「你們還有
# D' k6 x  I$ d( D$ c8 i未知道的哩，我現在不是書僮了，承蒙公子看得起我，和我結爲兄弟。」

　　那漢子連忙拱手說道：「陳二公子，失敬，失敬。」

　　江南樂不可支，道：「你們遠道而來，可有要我效勞之處麽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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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他見別人稱他「公子」，他使也學主人的口氣，文绉绉的客套一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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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y2 A% N; B$ V: a　　那漢子道：「正想請你帶路，陳大公子想必在家。」

　　江南道：「在，在，一定在家，我們是前兩個月才隨老爺辭官歸裏的，你們
( ^/ K0 j  S, f, ^: j$ W的消息倒很靈通呀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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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[1 f$ J0 O# B! O, g　　行在前頭帶路，剛剛跨出一步，忽地想起一事，叫道：「你們且等一等，咦，
1 c6 s3 J: ^- ^  n; N吹胡笳的女子哪裏去了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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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r+ x* O: [4 z- X8 [　　那些人聽江南一嚷，四下一望，果然不見了那女子，那漢子笑道：「這個女
9 |  R/ `$ ^9 h( T子想必是被嚇破了膽，所以急急忙忙的逃走了。陳二公子要找她麽？這事一點不
難，待我們見了大公子之後，替你分頭尋找便是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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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江南可覺得有點奇怪，這裏地勢平坦，有一座小山就在後面，若是那女子逃
上小山，這一大群人塞在路口，斷無不見之理，若是往前面奔逃，那麽自己目力
所及，也該發現，如今竟是蹤影不見了，那就除非是這女子也懂得輕功，趁自己
講話這一小段時間，便跑出數裏之外，要不然那就難解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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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m5 d: \5 `2 ?% ^　　那班人簇擁看江南往村子裏走，江南本來有點不安，但聽得那班人你一句我
一句的誇獎他，又樂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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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Q9 z. n/ Z" Y' v- `9 z　　說道：「你們曾上過念青唐古拉山，見過唐大俠夫婦，那你們知不知道我家
公子和唐大俠還是親戚呢！」

6 ]" g, K/ H3 }, k　　爲首的那漢子道：「是麽？」

　　江南道：「怎麽不是？公子的夫人正是外號冰川天女的唐夫人的侍女。哈。
7 t8 \4 I3 Q+ S你們可別看輕了侍女，冰川天女是公主身份，它的這位侍女呀也是國中大臣的女
兒呢！她不但知書識墨，精通劍術，還有她主人所賜的、冰宮獨有、世上無雙的
冰魄神彈呢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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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江南自小便有愛說話的習慣，在薩迦之時，衙門的差役送他一個綽號，叫做
- F- H1 f& |' ^3 m' ~「多嘴的江南」，如今他雖已成年，多嘴的脾氣仍然未改。

　　那爲首的漢子與同伴們交換了一個眼色，微微笑道：「是麽，那妙極了！」
江南一怔，正想問他怎麽是「妙極了」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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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_0 G( l9 V1 S　　但一看已到了家門，看門的王公公見江南帶了一大群人來了，好生驚詫，上
前來問他，江南嚷道：「快去通報公子，說他在塞外的一群好朋友來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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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他興高采烈，不待陳天宇出來迎接，便自作主張，將那群人帶進家門內院，
正跨上台階，忽見陳天宇站在上面，臉上神色，非常奇異！

- F) Q# b/ H1 f7 h- e4 o　　原來這個趙靈君乃是崆峒派的掌門人，六年之前，他們在西藏的紮倫城外，
( c- T1 y+ ]1 X圍攻武當派的雷震子；恰巧被陳天宇與幽萍碰見，陳天字仗義拔刀，幽萍用冰魄
7 t: C" {: F" U0 u+ r神彈打傷了趙靈君的眼睛，後來唐經天也來相助，一手連發十三支天山神芒，將
趙靈君和他的十二個師弟全部打傷，神芒穿過了他他們的琵琶骨，將他們的武功
廢掉，逐出西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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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O5 ~/ V$ R/ m5 n0 r% E8 S6 x　　本來琵琶骨被穿，縱有良醫，也非得有十年以上的苦功，不得恢複，他們卻
機緣湊巧，在一個波斯胡商之處買得千年續斷，又得本派一個功力極高的長老給
7 \8 i) q; ], R/ W3 F8 q8 m他們續筋駁骨，並助他們練功還原原，不到五年功夫，他們竟已痊愈，武功更勝
從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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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b: J" o0 q: u% H* Q( E　　這一役乃是崆峒派的奇恥大辱，他們自是不能忘懷。傷好之後，便欲報仇，
7 u! P% s, _  f" |2 H  h- c只因唐經天夫婦武功實在太高，他們不敢輕易招惹，於是便揀個較軟的先來欺負，
2 S" k9 r- q9 ]2 T由北而南，找了一年，終於得江南替他們帶路，找到了陳天宇。陳天宇已經和那
; x6 e8 B7 P7 p8 A一大群人交上了手，但見劍氣縱橫，白刃耀眼，金鐵交鳴之聲聲，震耳欲聾，陳
天宇苦守台階，不讓他們攻進。

　　激戰中但聽得「嚓」的一聲，陳天宇刺傷了一個崆峒弟子，緊接看「嗤」的
一響，趙靈君也撕裂了陳天宇的上衣。江南悔恨交集，連忙繞過後院，去請救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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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J0 r* ^- L4 M* z5 M* w) H, e; M4 B6 ?　　陳天宇劍法雖然精妙，但雙拳難敵四手，何況是被十三個崆峒高手圍攻，片
+ f9 ]1 H, g; ~5 Y1 q刻之間，他又被趙靈君打了一掌，陳天宇勃然大怒，一劍橫披，趙靈君一閃閃開。
6 _+ j1 k8 y2 J3 \0 i. q! z這一劍卻削掉了他身後那個師弟的手指，趙靈君趁此時機，進掌一堆，陳天宇立
% r# C9 m9 J0 q$ X1 p- n6 j足不穩，另一名崆峒弟子立刻補上一刀，正正砍中他的肩頭，將劍架在他脖子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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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W( c! {; N7 R( L$ M　　忽聽得一個蒼老的聲音罵道：「你們這班狗、狗強盜……」話未說完，便咕
咚倒地，原來是陳天字的父親陳定基聞聲出視，剛好見看兒子受傷，又急又氣，
罵了一聲，精神便支持不住了。

　　趙靈君哈哈笑道：「你敢罵我，活該報應。好，將這老賊的琵琶骨也一並穿
了！」陳天宇浴血苦戰，遮攔不住，業已有好幾個人從他身邊繞過，奔上台階，
" w; G' i9 a# c- i) a/ P陳天宇氣得大罵，那幾個人正是要他生氣，越發放聲大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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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y6 D/ H9 t* D1 j1 Z* a　　忽聽得一聲斥道：「誰敢傷害我的公公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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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|1 @0 p; E2 h7 }  |; V. |　　陡然間寒光耀眼，冷氣彌空，那幾個人嘴巴未曾合攏，笑聲忽然好似凝結一
. Q: P: g7 y, t! `$ n0 ]" j! U) B般，原來幽萍來得太快，他們雖然早有防備，但一時之間，措手不及，口中還是
各被射進了一顆冰魄神彈，舌頭冷僵，那裏還笑得出。

5 {4 |0 I3 t/ Q1 B　　幽萍「砰」的一聲，關上大門，一揚手又是幾枚冰魄神彈，這回趙靈君亦已
及時發動，但聽得嗤嗤不絕的暗器破空之聲，接看是炒豆碎裂般的幾聱輕響，但
見一團團的寒光冷氣，發散開來，好像撒下了一張霧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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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[9 \2 {0 |% o  d. `) X　　原來趙靈君爲了抵禦這種冰宮獨有、世上無雙的冰魄神彈，幾年來精練梅花
針暗器，不待這冰魄神彈打到身上，便用梅花針將它挑破了。

　　以趙靈君他們的功力，若被冰彈打中穴道，冷氣攻心，那自是難以抵禦，但
' I: {; c" G* l; ~9 i若早早將它挑破，雖然那股奇寒之氣，亦足以刺體侵膚。但他們內功已有相當火
9 d3 y! J% I5 u1 E候，卻可以熬得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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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趙靈君一舉奏功，又哈哈笑道：「你還有多少冰彈？要不要向冰川天女討救？」
) w4 H* ]( W7 W$ Y1 T將劍一挺道：「你想你男人死嗎？」

　　幽萍嬌叱一聲，道：「你敢，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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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趙靈君劍在陳天宇腿上一劃。

　　「啊……」鮮血濺出。

, p) ]$ c: z+ a6 J　　「別動他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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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趙靈君淫笑道：「把劍放下，把衣服脫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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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你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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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小萍，快走別管我。」

　　「啊……」趙靈君又在他腿上刺了一劍。

　　「別傷他，我脫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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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趙靈君見她果然不敢上前，心中得意非凡，起色眼仔細端詳只見幽萍白衣勝
雪，肌膚更是欺霜賽雪，膚色在燭光下瑩瑩動人；白色的勁裝掩不住苗條豐滿的
曲線，高聳的玉峰挺拔秀美。俏麗的臉上帶著一股英氣，令人不敢逼視。

0 O' O1 j, V% T. [　　趙靈君越看越愛，呼吸也漸漸粗重起來。

! ^" X1 V. M7 q. b　　幽萍注意到趙靈君邪惡的目光，怒道：「你到底想怎樣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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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趙靈君嘿嘿淫笑，指了指隆起的下身道：「你問它好了。」

　　幽萍頓時羞得滿臉通紅。

　　站在門口的一漢子淫笑道：「不錯，我們是下流，下邊流……」

　　右首的一人邪笑道：「如果俠感到害羞的話，我們待會兒還有些事讓你們羞
不欲生。」衆人哈哈大笑。

/ L& e( i% B6 D* U　　幽萍閉上鳳目，眼角旁滴落一行清淚，纖手顫抖著解開上衣的扣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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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C$ V8 G, J$ h& c9 }5 s- A; x　　幽萍慢慢地脫去身上的外衣，露出她美豔無倫的玉體，雪白的肌膚如美玉無
6 n* q' z' z/ ]8 T5 j暇，散發出陣陣醉人的芳香，這香氣似蘭似麝令人心曠神怡。苗條的身材曲線玲
! L. W6 P3 l5 u$ |* q- K7 x  b珑，雙腿修長挺拔，柳腰盈盈不勝一握，粉紅的肚兜遮不住高聳的玉乳和下身的
三角神秘地帶；幽萍第一次在其他的男人面前暴露身體，見三個淫道用惡狼一樣
  ^9 i7 L; i- Q  p; c, l的眼光在自己身上掃來掃去，羞得粉臉飛紅，縮著身子用手遮住高聳迷人的乳胸。
6 N* N$ [( k) [: J# _* u: [
9 z! n2 I9 q. l　　趙靈君咽了口唾液，向前走了幾步興奮地叫：「脫……全脫光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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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l( {/ H$ }# v2 A0 d* G　　幽萍無奈，只得慢慢褪去身上僅剩的肚兜。燭光下幽萍的胴體完全裸露在清
1 o) h3 \4 k; n& j" ~虛等人眼前：清麗的臉龐流露出驚慌羞澀的神情，挺秀